石鼓文在弹孔里褪色
伤口结痂成八十年轮
松针锈蚀的黄昏,有人用指节
叩响博物馆橱窗
碎片正缓慢拼合
号角声仍悬于青铜裂纹深处
某个清晨,太行山脊
最后一次抖落弹壳的余温
草籽在战壕深处
舔舐盐渍的星光
纪念碑上,数字正羽化为候鸟
稻穗垂首时
风掀起泛黄的扉页
所有姓名蜷缩成铅字
在纪念馆地下一层沉睡
钟摆切开历史断面
血与火结晶为盐矿
那些未曾寄出的家书
在岩层深处,以化石的形态
等待某次轻微地震
此刻,我们站在经纬线交汇处
用瞳孔校准时间
当落日掠过卢沟桥的脊背
所有青铜器开始嗡鸣——
锈迹剥落处
新铸的钟声正在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