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八一建军节前
1
它在一片旧时代的枪声中孕育。从南昌城的狭窄巷道
到井冈山的崎岖小径
一粒被弹雨淬炼过的种子
擦出了星星一样的亮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粒种子，怀抱着这样朴素的愿望
开始了救亡图存之旅
2
一粒种子找到另一粒，接着又找到更多的
这些种子抱成团
辗转。迁徙。奔跑。它们经历了岷山最严酷的冰雪
经历了若尔盖草地苦水的浸泡
经历了炮火连天的洗礼
经历了无数的围追堵截
终于，在翻越最后一座大山之后
这些硕果仅存的种子
在十万黄土最深厚的地方，扎下了根
在最深的地层里，他们把自己变成火种
试图用自己的燃烧，来唤醒更多沉睡的种子
3
这曾是怎样的一些种子？
它也许是一些向日葵的种子。
即使埋在黑暗的泥土里
也天然地带着对于光明的诉求
它也许是一些高梁的种子、大豆的种子
油菜花的种子——
在寒冷的季节里，它们学会了在黑暗中
默默收集体内的黄金
只等一缕春风的引信来引爆冬天
它还可能是一颗落进北方风雪瞳孔里的星辰
一粒埋在胸腔内的火星
一盏孤悬于漆黑海面上的微弱渔火
4
被践踏过。被焚烧过。
一个古老国度的土地板结了
这些原本安土重迁，安居乐业的种子
因为外族的入侵
因为连天的烽火，被迫开始了迁移和还击
这是怎样的征途？
从公元1840年起，无数种子流离失所
无数种子，都在用尽气力
拱起坚硬的泥土
5
面对异族的入侵，这些土生土长的种子
把自己变成子弹
压进愤怒的枪膛
试图在弹雨蹂躏后的土地上
开出一大片战地黄花
我曾经采访过其中一粒子弹，一粒年老的抗战种子：
你希望你的口径有多大
射程有多远
杀伤力有多强？
他说
其实，一粒种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代替子弹
住进枪管里
扳机扣动时，开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鲜花
留下的
不是废墟，而是花园
6
经历了更多的炮火和磨难之后
这些重新变回种子的子弹
基因变得更加强大
毫无疑问，它们会开出更美的花结出更大的果实
九十年。弹指一挥间。
这些当年扎根黄土地的种子
早已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这些遍布于森林草原、河流大川
黄土沟壑甚至荒漠戈壁的的种子
像一道道绿色、坚固的屏障，护卫着一个古老国度的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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