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何定镛老先生已有五个年头。

我们之间的交集缘于都定居在温江,也得益于我们对温江这个“上风上水”之地都情有独钟,更缘于我们在一个民间群体“花间集”里以文会友,更重要的交集,我们都是“报人”,都从业于新闻。老先生在温江居住的时间比我早,但在老温江人的眼里都属于新温江人。

从业务的角度,我和何老都以记者的名义,在“上至英雄好汉和下至讨口要饭”间“自由地穿梭”,因此一谈到职业经历,不用三句话我们就能迅速融入彼此,迅速找到谈话的“切口”,从记者的过往经历中发现彼此的共同感知,会意地点头或微笑或开怀大笑。

这或许就是世俗理解的共识,因为大家认为记者、编辑是“万精油”“什么都知道一点,又什么都不精”,就是这样,记者编辑的功能决定了它的涉猎深度和广度,因此,“万精油”决定了我们的“碎片化”,但也无妨从业者有推动社会发展的巨大能量。试想,这个社会没有新闻,我们的感知和触角,是走不出半径三公里的,正因为有迅速便捷的新闻,我们足不出户便尽知天下事。这就是新闻从业人员的功劳所在。

就如何开四先生在序篇所言:何定镛先生是个资深的新闻工作者,也是位知名作家。我觉得他作为副总编发行的报纸《成都商报》,办得是出色的。何定镛在《成都商报》供职多年,也许是因为职业习惯吧,定镛的作品很“杂”,散文、随笔、小说、纪实文学、报告文学以及科学文艺等体裁他都在写,而且同他的编辑工作一样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何定镛的作品真切、自然,很容易和读者产生沟通。 

不错,何开四先生一语中的,何老的“杂”成就了他文章“短小、精悍、广博”的特色。试想,一位在西南久负盛名的《成都商报》副总编辑,每天要处理“海量”的信息,然后报纸的“大样”过审后,能在脑袋里清空所有当日的新闻发稿,然后面对电脑去写大部头长篇,可能吗?即便是当时在《明报》办刊的金庸先生也做不到,他的《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鹿鼎记》等巨著都是若干年累积而成的。

这让我想起成都老报人车辐,他和何定镛老先生就有大同小异的经历,车老的《川菜杂谈》,让他自称“饮食菩萨”,能在成都这个“美食之都”称自己是“饮食菩萨”,要有点“名堂”,但一翻开车老的书,开篇就是与张学良、张大千、李劼人、巴老、艾芜、李济生、流沙河等一众名人共进晚餐的事,名报人的格局和场面可见一斑,不过车老要比何老长三十岁,但何老的散文、杂文、随笔一点也不逊于车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评价不为过,正如吴显奎老师在序中说:定镛这部作品选有杜甫老先生的神力,全书也体现出“变”字,即时代之变、社会之变、审美之变。这是一部记录成都社会变革的百科全书式作品集。所谓一个“变”字通古今,定镛这部“文选”,无论是散文随笔、小说篇章、纪实文学,还是科学文艺、评论文章、评论报道,都真实地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变化、一个社会的变化和一个人的变化。他的身上浓缩了一个时代的历史、一个时代的变化,并把这段历史、变化通过不同的体裁记录下来,这是最宝贵的。因此,这部书值得一读。

毫无疑问,在何老近半个世纪的写作生涯里,“变”构成了他文章的“主干”,随着“主干”,枝杈交错,枝叶茂盛。读者可以顺着这根以时间为轴的延长线,看见何老文笔的精湛、智慧的延伸,这个文集就说明了一切,在此,我无庸赘述。

这也是我向何老学习的切入点。对,我们都住在温江,都想为新故乡做一份文字的呈现。

因为,外界常常问一个问题,也可能是所有温江人都会面临的问题,温江在农耕文明之初就已经用“金”来冠名,“金温江银郫县”并非浪得虚名,这成片的万亩良田,在稻子成熟时,金黄一次,在麦子成熟时又金黄一次,在油菜花黄时再黄一次,油米之乡早已成为川西坝子最为殷实的地方。

然而,在进入现代社会的当下,显然传统农耕文明的金温江,已经满足不了现代人对传统金温江的定义,如今的新规划这样定位温江,“成乡融合功能区和医药产业、现代农业示范区”。这个定义给了包括何老在内的温江文人一个课题,如何理解和重新定义新温江,让这个城乡融合之地在教育、科技、医疗、健康、养老、银发经济、现代农业更上新台阶,包括以医疗为基础的生理康养到艺术康养,提出了新要求。

毫无疑问,在上风上水之地提出艺术康养,就要求文艺工作者有新的思考和布局。这一点,笔耕不辍的何老有两篇读评让我动容。

一篇是《听政协老甄讲课——政协人甄先尧素描》,何老写道:今天的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各种矛盾汇聚,用各种方式去化解各种矛盾和困惑,弘扬精神文明意义重大,政协老甄执着于此。甄先尧于2006年年底到政协,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政协老甄”。6年时间,政协老甄经常应邀到四川各地去演讲,内容涉及时事政治、传统文化、形象策划、创新思维等。不尽长江滚滚来,他的思想来自读书——有了感悟,就要与人分享。老甄讲,一部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阅读史。

另一篇是《润物细无声,一一述说“李永康现象”》,何老写道:近些年,中国小小说界,四川、成都文学圈都有人在议论一个令人炫目的小小说现象,即“李永康现象”。在中国小小说界,李永康是个两栖作家,一手写小小说,一手写评论,还是四川、成都小小说界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作品《红樱桃》《生命是美丽的》入选中小学教材,滋润千千万万中小学生健康成长,多篇作品成为初中、高中语文试题,大学教学材料,促进了千千万万大中学生成材。而李永康其人却极其低调,对社会百态有一定的洞察力,其创作力远远在一般小说家之上。而他仅仅是一个区级文化馆的普通文学辅导员、编辑,在社会最基层的文化岗位上无私奉献18年之久,这与一个作家对社会作出的贡献是完全不对称的,形成了强烈反差,这也是我关注的“李永康现象”之一。

何定镛老师同我茶聊时说:两篇读评,政协老甄是中国农家乐之父,李永康则是中国小小说作家,两人名声都在外,他们一帮温江文人构成了金温江的文化底色,可能有人要质疑,鱼凫和王光祈才是温江文化的底色。没错,如果传统没有传承,构不成温江,特别是金温江的过去、现代和未来。

金温江,文化不能等闲,何老在书的后记写道:人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明天。

人生如四季,春、夏、秋、冬。笔者年届八十,进入了人生的冬季。在这八十个春、夏、秋、冬漫长的人生苦旅中,演绎着人生追求的执着与拼搏,生命阅历中的无数尴尬和阵阵伤痛,成就了磨砺个人成长的基石。

《岁月融融——何定镛作品选》中有“卷首语”、24篇“散文随笔”、4篇“小说篇章”、10篇“科学文艺”、4篇“诗歌咏叹”、5篇“纪实文学”、8篇“评论文章”、11篇“评价报道”“何定镛年谱”和“后记”,这些都宣传、记录了他谱写的金色之路、勤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