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小说《谁在敲门》,还是非虚构《凉山叙事》,亦或是《大河之舞》《饥饿百年》……罗伟章的作品,其中恢弘的想象力与细腻的心理描写让读者印象深刻。对作品不断的罗伟章而言,在创作过程中,如何保证文学作品的活力?11月15日下午,罗伟章在“带你破译文学密码——《青年作家》走进城市阅读美空间”系列讲座活动中,与读者们一起探讨了这个文学问题。以下内容整理自本次讲座。
所谓的“文学里的生命力”,到底是从哪里来?
在当今世界,(如果)作家不关心粮食,不关心蔬菜,那么也就是不关心生活本身。因为我们面临的不光是远方和诗,而是切切实实的、每一天的日子。
罗伟章/讲座现场
但是,如果说我们的作品只是呈现每一天的日子,那读者为什么要看你的作品?写作者为什么要花大量心血去做这件事?写作不应该是“必须”的,写作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精神内部的渴望。
比如说,我写的大巴山的乡村,写出之后,江南的人来读也会产生共鸣。在读到这个作品之前,他们本来是完全不理解大巴山的乡村的。怎么才能让江南的人,与作品中大巴山乡村的内容产生情感共振呢?那就是“真实”。只有“真实”是最抓人的,也是我们共同渴望的,才能够抵达我们内心深处。
罗伟章《大河之舞》讲述了古代巴人的故事
比如说路遥。很多人觉得他的《平凡的世界》不是特别好的作品,包括张承志评价这本书是“艺术准备不足的作品”,我个人也觉得这个评判比较公允。但是,这部作品所洋溢的“生命力”是足够的。包括他的《人生》,我看了好几遍,前年又看了一遍,仍然是觉得写得很好,能够产生共情。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的作品把“真实”“本质”这个血肉抓出来了。
路遥写作的时代,那是先锋派、现代派等各种主义大量进入中国的时候。当时像余华、马原等一批人去写先锋派的小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很多的作家和批评家们都围着他们、表扬他们。当你面临这样的情况,你有没有一种能力和定力,能够像路遥那样老老实实地写你擅长的现实主义?这种定力就是雄心——大家都在这样做的时候,我却可以静下心来干我自己能干的。如果路遥盲目地跟着他们这一批先锋派的人,路遥绝对“死”了,因为他不擅长写这个。路遥的作品要“飞翔”,那也一定要是先“着地”再“飞翔”。所以到现在,提到现实主义,人们还是要提及路遥,还是要读他的书。
好的作品不怕有缺点,但是一定要有光彩,一定要有能闪闪发光的东西。当这样的作品出来的时候,是没有人能够挡得住的。
红星新闻记者 段雪莹 实习记者 毛渝川 实习编辑 毛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