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救灾作品选|《四川文学》•泸定地震诗歌特辑
来源:四川文学公众号 编辑:骆驼 时间:2022-09-10

致泸定

——泸定6.8级地震抢险救援

周晓萍


泸定

一个川藏咽喉

八十七年前

因红军十八勇士

及那座丰碑一样的桥

嵌进历史

从此你的生命有了崭新的意义


你有白雪皑皑的贡嘎山

吸引世界的眼球

你有迷人的海螺沟

足以让游客徜徉神游

还有多姿多彩的

冰川森林公园

让世人瞩目


突然袭来的强震

让你猝不及防

地火的能量

撕裂你的胸膛

山石滚落的巨响

透彻壬寅深秋

也瞬间揉碎一切美好


山塌了 路阻了

河水呜咽东流

曾经坚强的你

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墙倒了 屋破了

孩子在哭

生命在废墟下呻吟


你的遭遇

顷刻被网络直播

传到北京 

传遍神州每一个角落

人民至上的最高指示

变成抢救生命

最坚定无声的行动


研制救援预案

紧急转移被困群众

矫健的武警官兵

勇敢的消防战士

逢山开路 遇水架桥

飞奔的脚步

传输给你一种独特的力量


徒手刨开废墟

十指滴下殷红的血

浸润了生命

身体紧密连接

可以搭成运送伤员的“桥梁”

绝壁开辟成了生命通道

山村“孤岛”就此联通了世界


夜幕降临

你终于看见了震后的灯火

依然明亮

你听到了救灾帐篷里

传来孩子银铃般的笑

或许你走进去

也会看见老人沟壑纵横的脸是那么安详

你为不幸罹难的生命伤痛

也为幸存的生命而祈祷

因为有就近赶到的绿色迷彩

因为有千里驰援的橙红消防

救援仍在持续 这些热血儿郎

他们用敏捷的身姿 

安抚生命

点燃希望


逆行的誓言

席珊


生命没有剧本,日子的触角

向莫名的空间延伸

你我追求的存在,我们彼此眷恋

当微茫渐行渐远,黑暗瞬间占据璀璨

你如,逆行的光啊,一往无前

黎明引领着,跨过荒原

一线之间,灰烬升腾的悬崖

陌生燃烧起真实的暖

一双手,拉一把

千里万里奔涌而来的牵挂

缝合了光的祈愿

拥抱你,熟悉的爱响起

清澈的共鸣——

“我要让你活下去”



抗震一心(外一首)

张乃月


随着一声密令

让散落在各方的具有乡愁情怀的

游子们

让曾在当地有工作经历的工作者

集结起来

只为了一个目标

返乡抗震救灾


他们中间

有的孩子刚刚嗷嗷待哺

有的连续加班已熬红了眼圈

有的刚回家还未来得及探望老母亲

只听一声号令

就集结起来

背上了行囊

连夜乘坐最快的班车

穿上了迷彩外衣

赶到了一线


当你问到他们时

他们只是说

现在家乡有难

驰援响应

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飘扬的五星红旗


大雨

哗啦哗啦地下着

重重地打在了新扎好的帐篷上

地灾点上的人感到比较冷

但是他们的心窝里是温暖的


因为在地震发生时

第一时间集结了两千多名党员干部

下沉到灾区

他们有的戴着红袖章

有的身着迷彩服

佩戴党徽

拿着大喇叭

扛着党旗

在灾区地灾点开展志愿服务


有的第一时间开着统一的调度车

及时运输食品、药品奔赴一线

有的组织陪同专家

一家一户地检查灾情

做好排查和鉴定

有的集中优势力量

争分夺秒

力排万难解救伤员


他们有着共同的名字

叫做党员突击队

一枚枚党徽正闪闪发光

一面面党旗正迎风飘扬

飘扬在蓝色的天空中

成为了最靓丽的色彩

也成为了灾区群众温暖的港湾


救 援

罗菲


大地猛烈震颤,摇灭了次第燃烧的人间烟火

周围陷入黑暗,坍塌后的缝隙里

挤出微弱的呼吸

与死神抢夺时间的是极限的疲惫

血丝布满眼球,相连着一股股心跳

挺住,再挺住

抗衡,再抗衡

双手,借助残阳如血的光晕

撬开废墟,掀起顽石

埋藏在瓦砾下的,惶恐的世界不再是一座孤岛

一张张不曾相识的脸,被天使吻过

陌生,却彰显熟悉的温暖



遥 寄 

——给娟妹

肖柴胡


今夜,在泸定,除了余震

石头,还有雨水

虚弱的灯光盘旋在坍塌的黑暗

今夜,你的内心

奔跑着无数只野兽

瘦弱的双手紧握着缰绳

越过沟谷,越过森林

荒野之中飞溅起冰冷的雪花

而你受困于此

将尽的电量和一堵坚硬的石墙

收纳着你的恐惧

那么多心爱之物动弹不得

别害怕,我们为你祈福

那些缺失的安全感

正在行进的路上


汶川哥哥

宾云华


2008年汶川大地震

你只是一名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山崩地裂,摇碎了平静的幸福

恐惧,也曾让幼小的你

天空变得昏暗

黑夜中,解放军叔叔教你唱歌

歌声为你注入生命的力量


2022年泸定地震

你只是一名入队不到4个月的消防队员

双臂搂着两个月的婴儿

目光坚毅

袖臂的“汶川”

镌刻着爱与责任


生命的接力

奔走在橘色的身影中

让我亲切地叫你一声

汶川哥哥



柱盾梁

张静雯


那日山崩河裂,

单薄的烛光凝为烈火,

染红了半边天。

在那半明半暗的泪里,

我看见——

血肉筑成山柱,

脊骨铸为坚盾,

伤痕为誓,疮痍为证,

手掌紧抓手掌,

向黎明搭起不摧的桥梁。



九月,九月

宗尕降初


1


九月,是谁

撕破了你的脸颊

满目疮痍后

让滚落的巨石

和滚落的泪滴

一颗颗撞向

母亲的心里

九月啊,九月

是谁,带走

原本祥和的午后

又打翻那碗

滚烫的酥油茶

是什么样的黑夜

让回家的孩子

找不见

那条熟悉的小路


2


九月,是谁

在宁静中使你愤怒

又使你动容

泸定,磨西

得妥,德威,海螺沟

一如散发光芒的太阳

历经凌晨、破晓

傍晚、半夜、午夜以后

向世间回响

一种叫爱的光芒

九月啊,九月

是谁用徒手

延续了生命中的生命

是谁,听见了

呱呱坠地后的婴啼声

响彻折多河畔的云霄

是谁,站在

奔流的河流中央

感受和安抚

湾东河的每一次心跳

是谁,在人群中间

抱着自己

小时候的模样

九月啊,我的九月

是谁在宁静中使你愤怒

又使你动容


3


九月,是谁

在危难时刻

奔赴离家更远的远方

在积攒一次

又一次的希望后

选择暗自承受

又独自悲悯

是谁,在黑夜里的黑夜

给予世界如水的明亮

九月啊,九月

是父亲爽朗的笑声

穿越孩时的光阴

挺直又宽阔的背脊

已经屹立在

村口的那棵老树旁

九月啊,九月

幺妹独自嬉戏的身影

是否随风

飘散在哥哥的心底

宛若红石滩里的一棵小草

命定似乎有情l

却早已感伤了清晨的雨露



唯愿平安

安娜


1


是恐惧抑或是紧张

此刻的心情

多么希望大渡河能够停止汹涌

让路步履匆匆救援的身影

多么希望大地不再颤动

让含泪的疮口减少一点伤痛


画面中,山垮了,路断了,还有双脚

一根绳索打通悬岩峭壁上的生命通道

双手扼住时间的咽喉

滚石从身边划过

如果可以    

真的很想帮你稳住摇晃的身躯

如果可以

真的很想让山体再牢固一点


我只能屏住呼吸

希望你快点再快点

灾区需要你

希望你慢点再慢点

在灾难面前保护好自己


你们却恨自己不能长出双翼

越过断裂的岩石,垮塌的山体,丛生的荆棘

在翻山越岭的奔波中

你们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

我们惦记大家的安危

你们惦记灾区受难的群体

两颗心啊

在牵挂中拧在一起


2


阿基米德说:

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

消防官兵说:

给我一个支撑点,我们就可以将受困的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带


一条柔弱无骨的绳变成了最坚固的桥梁

面对陡峭的悬崖,汹涌的大渡河

没有基石,消防战士就是守护生命的卫士

一副肩膀扛不动的重量

你们携手奔赴希望

大山的磨砺啊  

 挡不住前仆后继的信仰


我们感受到了劫后重逢的喜悦

你却悄悄藏起带血的手掌

转身

奔赴下一场救援


3


那是我见过的最雄伟壮观的桥

几根树干还带着救援官兵手掌心的余温

一头连着大渡河的礁石    一头连着万千关注

一头是绝望的孤独    一头是八方支援的守护


脚下的大渡河水在咆哮中翻滚

树干在瑟瑟发抖中承受生命之重

坚定的步伐踩中灾难的命门

小心翼翼是生命的试探亦是人定胜天的宣言

身后的担架见证大自然的冷漠

冰冷的自然法则在炙热的掌心里有了温度

眼前的桥、眼前的身影、眼前的担架

千万颗心啊,随着树干的浮动而颤动


坚毅的身影

一次次抵达

一次次启程


4


一个又一个飞夺天堑的画面

一个又一个绝处救援的画面

一个又一个舍小家顾大家的画面

一个又一个天为被地为床的画面

一个又一个

一个又一个语言无法表达的画面

此刻

我顾不上赞美

右手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祈祷

祈祷灾区的人平安

祈祷救援的人平安

此刻

唯愿平安



把爱珍藏

陈克琼


那一刻,大地颤动

贡嘎雪崩,房屋倾倒

大渡河水呜咽

泸定桥不再沉默

安顺场目光凝重

当年红军队伍强渡大渡河

飞夺泸定桥气吞万里

胜利的声音犹在耳边

如今,岂能由天灾无情

岂能让百姓孤苦无助

泸定县,石棉县

地震告急,灾情严重


感同身受

无数陌生人顾不上余震频发

集结奔赴

灾情牵动八方

各路中国英雄汇聚力量

穿山越岭

速度搭建简陋的桥梁

一次次转移伤员

救人,刻不容缓

活着就是希望,

鱼水军民情,无需多言

泪光闪烁,把爱珍藏

重建家园有信心

重塑横断山河有壮美


这一刻,相信秋天

风不再萧瑟



大渡河,请不要哭泣

曾志辉


大渡河,请不要哭泣

是的,你很委屈

震中不在石棉

可你受的伤很重很深

身处同一条地震带

龙门山断裂带

命中注定你无法回避

十四年前的五月十二日

汶川8.0级地震波及你

九年前的四月二十日

芦山7.0级地震波及你

今年的六月一日

芦山6.8级地震又波及你

既然无法回避

要来的就让它来吧

干脆做一只勇敢的海燕

用坚强的翅膀搏击暴风骤雨


大渡河,请不要哭泣

是的,你很悲伤

三十四条鲜活的生命

瞬间被吞噬,永隔阴阳

八十四个健康的人体

眨眼被击中,遭受重创

大量房屋倒塌,摇摇晃晃

众多人员撤离,急急忙忙


大渡河,请不要哭泣

无论遭受多大的损失

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

周公河与你同在

青衣江与你同在

整个雅安与你同在

金沙江与你同在

岷江与你同在

整个四川与你同在

黄河与你同在

长江与你同在

整个中国与你同在

要物质就支援物质

要资金就支援资金

要人员就支援人员

全国人民跟灾区人民

心连心,肩并肩

你看地上,外地的消防车驰援

一辆接着一辆

你看天上,救援的直升机轰鸣

飞过去一趟,飞过来一趟


大渡河,请揩干你的泪花

这是一片英雄辈出的热土

一支头戴红五星帽徽的队伍

曾经在这里粉碎了敌人围追堵截的阴谋

三千子弟兵从战场转移到矿场

曾经在这里披荆斩棘,开采石棉宝藏

一个年仅十三岁的热血少年

曾经在这里用生命垒砌保卫国家森林的防火墙

有红军精神、川矿精神和赖宁精神的激励

全县十二万各族人民

一定能战胜灾情,再创辉煌



向灾区挺进

毛全荣


凌晨三点

集结号铿锵有力

划破夜空

红色的旗帜,红色的袖标

一片红,点亮了天边的黑

前进的队伍有了方向

时光

回到1935年

大渡河东岸和西岸

崎岖陡峭的山路

密密麻麻的滚石

你们

不畏艰难,勇往直前

传承了红色精神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飞过惊涛骇浪,踏过悬崖绝壁

挺进

向泸定挺进,向灾区挺进!

你瞧

天边升起了火红的太阳!



石棉,我该怎么呼唤你

——为9.5地震祈福

邹娅


石棉,是家乡的名字

我该怎么呼唤你


我在大渡河畔呼唤

向着河水逆流的天空

那里,云在哭泣

那里,山在崩塌


我在贡嘎雪山呼唤

向着地动山摇的家园

向着满目疮痍的大地

那里,曾有诗歌写下的彩林

那里,曾有信仰洒下的欢谷


我在每一个村庄呼唤

向着每一间屋舍

向着每一寸池塘

向着菜园

向着竹林

那里,是祖辈辛勤的耕耘

那里,是人间的心脏


我在教室和我的学生

一起呼唤你的名字

这里,是坚守

这里,是勇敢

这里,有支援者的身影

这里,有石棉人的祈福


我还想再轻轻的呼唤你

我的家乡,我的母亲

最美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