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办
在仪陇。民国的腰身,像是缺水的时间,
在红苕地里喘气。秀才们一老再老,
已经写不出谷娃子的谷,和张思德有黏结的,
那些粮食中长出的笔画了。
一只翠鸟把之前的朝代归拢在一起,
鱼儿在远处,风筝是举起的拳头。
在仪陇。谷子的父亲与书中的粮食没有关联。
手艺,更多的时候会成为穷人脚上的草鞋,
用来背井离乡。用来远离谷子。
谷子的母亲,把自己的名字在一把讨来的谷子中,
熬成了清汤,一碗比远离还要远的清汤。
多病的茅屋,被油灯豆大的年龄撑着,
时间越来越黑,像是要压塌一粒谷子发芽的念头。
在仪陇。一粒叫做张思德的谷子,
朝着所有谷子的向往走了。
一棵叫做张思德的秧子,
随着红缨枪茁壮的姿势,
长成一棵参天的红旗树了……
然后,这棵叫做张思德的树,在延安,
把自己烧成了炭。
信天游一转弯,泰山上的字又都长成树了
……
在仪陇。我看到满田的稻谷,翠鸟在故事中飞,
我在它念书的影子中,想要知道,
哪一粒是一百年前出生的谷娃子。